上海與杭州:誰是誰的後花園?

杭州市有關官員看瞭我的發言稿之後,委婉地與我商量,“副都”的提法是否可以改一改?我方才意識到自己的“大上海主義”的不合時宜,時代已經變瞭!


近日,在上海和杭州,被一篇文章刷屏:《上海是杭州的後花園》,作者傅蔚岡引用如今在杭州工作的一個上海人的話說:“今後上海將是一個宜居城市,成為杭州的後花園”。

杭州一向是上海人周末度假的後花園,難道風水輪流轉,杭州要替代上海,成為長三角的老大?前不久我在浙江大學人文高等研究院訪問,在杭州生活瞭一段時間。作為一個上海人,對G20峰會之後的杭州,有瞭一種感同身受的深入瞭解。

杭州夜景歷史上的杭州有天堂的美譽,是中國最好的旅遊城定量填充機市,也是一座消費城市。全國人民向往杭州,乃是向往杭州的自然山水、都市中的田園牧歌式生活。

中國有三座以慢節奏著稱的休閑之都,一是杭州,二是成都,三是蘇州,生活在杭州、成都、蘇州的居民,由於自然條件天然富庶、歷史文化底蘊深厚,人們滿足於悠閑、散漫的生活節奏,在一片閑適的氛圍之中,吸引瞭大量文人墨客會聚於此。

比較起蘇州、成都,杭州城更是獨一無二,人文與山水、藝術與自然,渾然一體。儒傢的文雅、道傢的自然與佛教的脫俗,傳統中國的古典之美,在杭州獲得瞭最雅致的展現。

從南宋到20世紀末,從文化角度而言,杭州一直以一個江南都市的形象自我定位,她很江南,也很中國,更像一個傳統的中國。近代以後,當不到兩百公裡之外的上海雄心勃勃發展的時候,杭州依然保持瞭她自己的慢生活節奏。

上海的快與杭州的慢,上海類似歐洲新教徒式的拼命工作,與杭州類似歐洲拉丁民族的閑適慵懶,形成瞭強烈的反差。上海人將杭州視為自己的後花園,到杭州去,就像去海邊,是休閑和度假的意涵。但杭州人並不喜歡周末蜂擁而至的上海鄰居,認為他們的到來,破壞瞭杭州原有的寧靜和閑適。

不過,中國卷入全球化的大潮當中,杭州不可能置身事外,繼續生活在與世隔絕的桃花源中。杭州是浙江的省會,而以民營中小企業為主流的浙江模式,使得杭州到瞭上個世紀末也慢慢發生瞭變化。杭州地處越國,又相距吳國不遠,吳人是典型的精耕細作農耕文化,溫柔中庸、安貧樂道、小富即安;而在海邊定居、以大海謀生的那部分越人(寧波人、臺州人、溫州人)卻具有海洋民族的商業性格,有向外的開拓能力和敢於冒險的商人精神。

農耕文化的田園安寧與海洋文化的騷動不安,使得在吳越邊際的杭州人,具有瞭文化上的雙重性格。保守vs冒險、寧靜vs騷動、慵懶vs拼命,構成瞭杭州人文化性格的兩面,既相互沖突,又內在和諧,形成瞭某種微妙的張力。

如果說在計劃經濟時代杭州人的商業能力被壓抑瞭的話,改革開放之後杭州人的冒險精神得到瞭充分的釋放。先是宗慶後、然後是馬雲,娃哈哈與阿裡巴巴,典范地展現瞭杭州人敢為天下先的創新精神。

特別是馬雲的橫空出世,整個顛覆瞭杭州原來的形象。馬雲及其阿裡巴巴商業帝國,給杭州帶來瞭一次城市文化的革命。他極大地激發起杭州人性格中原來被壓抑的、非主流的商業激情,使21世紀的杭州城市文化,一方面繼續保持著慢生活的閑適節奏,另一方面誕生瞭一種前所未有的新教徒式世俗精神,比快、比高、比強,雄心勃勃,豪情萬丈。

杭州人,特別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新杭州人,不再是蘇東坡式的內斂、優雅、充滿禪意,而是浮士德式的永不滿足,生命不息,奮鬥不止。今日之杭州,令世人刮目相看的,不是GDP的數據,而是杭州人新的精神面貌和文化氣質。

過去的杭州,隻是浙江的杭州,中國的杭州。阿裡巴巴商業帝國的出現,G20峰會的召開,讓杭州走向瞭全球,杭州一改以往的內斂性格,雄心勃勃,要成為世界的杭州。

一個國際化都市,其文化氣質必定不是單一的,而是有著內在多元的雙歧性格。比如上海,其城市文化性格既有基督新教帶來的拼命工作的佈爾喬亞一面,也有天主教文化遺留的講究情調的波西米亞傳統;二者又與其所屬的江南文化既理性又浪漫的兩面發生瞭和諧的對應。過去的杭州城市文化性格比較單一,隻是一個田園之都、人文之城,今日杭州的內在的另一面被激發出來,不僅是中庸的,而且是冒險的;不僅是閑適的,而且是進取的,不僅有慢節奏,而且有快生活,杭州已經初步具備國際大都市應有的精神氣質。

在世人面前,杭州展現出瞭其性格的兩面:濱江新城的野心勃勃與西子湖畔的嫵媚,有快有慢,有張有弛,這是新杭州的兩張面孔,這是後G20時代杭州城市發展的內在底蘊。

資料圖:杭州地鐵 杭州要實現城市國際化,將對標世界上哪一座城市?一個城市的未來發展,最重要的是找準對標的城市,太高瞭,可望不可即;找錯瞭,會偏離自己的傳統和目標定位。

北京最好的對標城市是巴黎,政治與文化中心合一;上海最合適的對標城市是紐約,全球的金融中心;深圳對標的城市是舊金山,以矽谷為核心的科技創新基地。那麼,杭州呢?

在我看來,杭州最合適的國際對標城市,乃是美國的西雅圖或歐洲的日內瓦。

西雅圖是美國華盛頓州的首府,也是美國太平洋西北部的最大城市。西雅圖是波音公司的大本營,雲集著微軟、亞馬遜、星巴克等一批全球知名的頂尖企業與品牌。

西雅圖充滿著創新的活力,同時又被公認是美國最具生活品質的城市,在西雅圖,不僅能享受到迷人的海濱風光,還能欣賞到美麗的湖光山色,它被《財富雜志》評為“美國最佳生活工作城市”。由湯姆·漢克斯和梅格·瑞安主演的《不眠西雅圖》,成為好萊塢的經典名片,也讓西雅圖為全球所熟知。很少有一座城市像西雅圖那樣,更接近未來杭州的城市氣質,是值得杭州參照的對標城市。

20年前,馬雲第一次出訪美國的第一站便是西雅圖,他在那裡,人生第一次使用電腦,上網發現當時的互聯網,幾乎沒有中國的信息。馬雲敏銳地捕捉到互聯網的巨大前景,回國後開始瞭自己的創業。2015年9月馬雲重返西雅圖,在演講中說: “西雅圖是我創業夢想開始的地方,互聯網啟發瞭我。”杭州與西雅圖雖然不是友好城市,但因為精神氣質的相通,這兩年的互動與交流日益頻繁,已經舉行過兩屆“杭州遇見西雅圖”的文化交流活動,美國電商巨頭亞馬遜還與阿裡巴巴簽訂瞭合作備忘錄。

第二個值得杭州對標的國際大都會乃是歐洲的日內瓦。杭州有美麗的西湖,日內瓦出名的是同樣美麗的日內瓦湖。它雖然是瑞士的第三大城市,但在一般人心目中,日內瓦是屬於世界的,國際紅十字會、世界衛生組織、聯合國駐歐洲總部、國際勞工組織、童子軍總部、婦女和平自由聯盟……超過200個國際重要機構的總部設於日內瓦,成為全球著名的國際政治、金融與文化中心。

就城市的美麗而言,杭州可以與日內瓦媲美,杭州所缺少的是日內瓦那種國際化氣質。就杭州的地理優勢而言,杭州應該可以成為中國的日內瓦,吸引國際企業、國際組織到杭州設立總部或機構,借助杭州的旅遊和交通優勢,大力推進國際會展業,讓全球更多的國際會議和跨國企業年會在杭州召開,使杭州像日內瓦和日本京都那樣,成為東亞地區最有魅力的國際展覽、國際會議和國際體育比賽、國際藝術活動的中心。

2018年世界短池遊泳錦標賽、2022年亞運會在杭州的舉辦,是繼G20峰會之後進一步打造杭州國際名片的機會。不過,在體育、藝術、展覽業領域,杭州如今與上海還難以比肩,雖然已經有西湖國際博覽會、西湖藝術博覽會、西湖之春藝術節、西溪國際藝術節等,但與上海國際電影節、上海國際藝術節、上海美術雙年展、上海網球大師賽相比,還是差瞭不止一個層次。

經濟崛起容易,特別是在新經濟時代,借助後發優勢後來居上,而文化無法大躍進,要靠歷史傳統和沉淀積累,沒有一、兩代人,很難有實質性提升。深圳就是一個例子,而杭州的文化底蘊遠遠超過深圳,但在城市國際化、特別是文化國際化方面,要比肩上海,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

中國幅員遼闊,各個區域有自己獨特的地理和文化特點。當代中國經濟和文化最發達的區域,一個是長江三角洲區域,另一個是珠江三角洲區域,第三個是京津翼區域。在每一個區域,都有自己的“雙城”,在珠三角區域,是廣州和深圳,在京津翼區域,是北京和天津。那麼,在中國經濟最發達的長三角區域,上海是公認的龍頭和老大,哪個城市有可能成為與上海比肩並稱的另一個“雙城”呢?

說到“雙城”,還有一段故事。G20峰會以後,杭州信心爆棚。據說杭州市領導在會議上自豪地說:以後外國人提到杭州,將不再是上海旁邊的那個城市,杭州就是杭州!我受邀在去年的杭州生活與發展國際研討會上做主題演講,討論哪個城市將成為長三角的“副都”。杭州市有關官員看瞭我的發言稿之後,委婉地與我商量,“副都”的提法是否可以改一改?我方才意識到自己的“大上海主義”的不合時宜,時代已經變瞭!

上海從經濟規模、歷史傳統和綜合指標來看,杭州、南京和蘇州都是競爭另一個“雙城”的最有力對手。三個城市各有短長。從城市GDP來說,2015年蘇州是15475億元,杭州是11050億元,南京是10503億元。從城市常住人口來說,2015年蘇州是1059萬,杭州是889萬,南京是822萬。

從這兩個指標來看,蘇州似乎領先半個身位。然而,作為“雙城”之一,蘇州有其不可克服的弱點,它行政地位比較低,歷史上隻是一個州府,不像南京是六朝古都和民國之都,杭州是南宋首都。蘇州至今還不是副省級城市,雖然是經濟上的巨人,但其行政地位使得其無法扮演“雙城”的角色。

最有資格競爭另一個“雙城”的,是杭州和南京,這兩個省城難分上下,一直有瑜亮情結。有競爭是好事,如果一定要分出結果,認為杭州更勝一籌。從經濟規模和未來發展潛力來看,杭州至今領先於南京。

從地理位置而言,南京偏於長三角的北隅,不在太湖、錢塘江流域的中心位置;杭州占據瞭長三角最優越的地理空間,上至嘉興湖州的太湖流域,東跨錢塘江進入寧紹平原,西向皖南與長江流域,都擁有廣闊的腹地,其輻射力所向,皆是中國最富庶的地區。而從歷史文化傳統來說,南京處於南北文化的交界處,遠離江南文化之中心;杭州歷史上與蘇州、揚州一樣,是江南大運河的中軸城市,到瞭南宋又成為具有一個半世紀歷史的古都,是江南文化無可爭議的中心。得江南者得天下,由古至今,向來如此。

作為一個區域的重要城市,杭州除瞭處理好與南京、蘇州的競爭關系之外,最重要的是當然是要處理好與作為“雙城”的上海之間的關系。“雙城”一般都是互有短長,它們的關系不是對抗的,而是互補的、協調的。

將杭州與蘇州作比較,在處理與上海的關系上,過去杭州與蘇州的發展戰略有微妙的區別。蘇州當年借助上海的起飛,以虹橋機場為中心,首先在最貼近上海的昆山發力,然後引爆整個蘇州,蘇州曾經在招商引資規模一度超過上海。如今蘇州、昆山、上海在交通、產業、人才流動上已經一體化。從上海坐高鐵北上,從虹橋經昆山到蘇州,整個是一個城市群,再也見不到江南的田野風光。

而假如從虹橋到杭州,從高鐵的窗口看出去,依然是大片的農田和村屋,原來當年的浙江發展戰略,刻意與上海保持某種距離,以杭州和寧波為中軸,與上海競爭,而處於杭州與上海之間的嘉興,成為與上海“隔離”的第一道屏障。最後的結果呢,卻是蘇州地區的GDP總量超過杭州,遙遙領先。

這段歷史提醒我們,杭州的城市不能孤獨發展,也不能停留在浙江的一省盤子裡,杭州要有更大的雄心和氣魄,將自己放在整個長三角的戰略地位來自我定位。隻有置於長三角這一大棋盤之中,才能真正理解上海與杭州這一“雙城”的戰略位置。

杭州的“共享發展”,首先是處理好與上海的“共享發展”、與長三角的“共享發展”。有瞭區域的“共享發展”,才能有與全國和全球的“共享發展”。長三角的各大城市,滬杭蘇寧,一榮俱榮,一損皆損,是同一個命運共同體。合作共享,互補短長,協調發展,是長三角命運共同體發展的不二途徑。好在如今浙江已經意識到這一問題,今年就傳來消息,浙江將在嘉興建設全面接軌上海示范區,被興奮的嘉興人不無誇張地稱為“浙滬的雄安新區”。

上海與杭州,無論從產業結構還是文化風格上,都具有互補和平衡的客觀態勢。上海是國有經濟的大本營,以大型國企為主幹,汽車、造船、航空業領先於全國;杭州是中小民營企業之都,緊貼市場需求,船小掉頭快,充滿競爭活力。

上海是中國的金融中心和世界金融重地,上海股票交易所的上證指數之漲跌足以撼動全球金融市場;而杭州以阿裡巴巴和義烏小商品市場為軸心,是全球商品市場與電商市場的龍頭。上海是世界500強亞太總部和中國總部的雲集之都,打的是國際牌;杭州以阿裡巴巴商業帝國的網絡優勢,形成瞭中國無可替代的中小企業虛擬總部。上海占據的是國有經濟的上層建築,而杭州擁有民營經濟更廣闊的市場空間,從經濟的創新動力來看,中小型民營企業要比大型國企更有活力,更能適應21世紀互聯網和高科技經濟的未來大趨勢。草根打敗貴族,鳳凰女變為高大上,歷史和現實中屢見不鮮。

作為比上海歷史更為悠久、文化更有底蘊的江南之都,杭州的城市國際化無疑該牢牢抓住自己的優勢和特色。在我看來,杭州的城市飛翔,可以借助兩張獨一無二的翅膀。一張翅膀是電商之都,另一張翅膀是藝術與創意之都。

今日之杭州,有兩位國際知名的城市英雄,一位是馬雲,另一位是國際建築諾貝爾獎普利茲克獎得主、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王澍。

王澍雖然不是杭州人,但他熱愛杭州,最具有杭州人的文化氣質。他在同濟大學博士畢業之後,沒有留在上海,而是到西子湖畔的杭州,從江南的傳統民居和士大夫文化中吸取創意的靈感,將自然與營造合為一體,在國內建築界還在仿效洋人風格的時候,第一個向世界呈現瞭江南風格的建築魅力,率先進入國際建築設計界的名人殿堂。

城市的國際化不是復制和模仿西洋文化,而是立足自己的文化傳統,賦予其現代的內涵,向世界展示獨有的中國風格,越是民族的,就越是世界的。王澍的成功,再次證明瞭這一點。在文化創意領域,杭州擁有上海所缺乏的歷史底蘊和文化優勢,將是步電子商務之後,杭州又一個城市的品牌與優勢。

馬雲和王澍,作為兩位具有跨界影響的城市英雄,象征瞭杭州走向城市國際化的兩種不同的途徑:馬雲是從杭州和浙江為起點,走向全國和世界,打造瞭全球商業帝國;王澍從江南的自然山水與人文傳統中獲取“在地化”的靈感,賦予現代的形式與展現,從而獲得世界的承認。馬雲采取的是“走出去”的擴張性攻勢,得到的是世界貿易市場的“天空”;王澍采取的是立足江南、接上傳統的內斂性守勢,守住瞭“大地”,也就無為無不為,讓杭州走向瞭世界,讓“本土”的風格升華為普世的文明。一個是攻出去,另一個是守得住;一個獲得瞭“天空”,另一個守護瞭“大地”,殊途同歸,各顯神通,都獲得瞭世界級的榮譽。高湯塊成型食品機械

不過,要成為一個國際化都會,杭州還有許多事情要做。特別在教育、醫療、文攪拌機化和媒體領域。浙江大學借助合並的優勢,已經繼清華北大之後,在多個大學排行榜中,穩居全國第三。但是成也蕭何、敗也蕭何,除瞭浙大,整個浙江,就不再有一所拿得出手、有知名度的大學。一個一流的大都會,至少要有兩所以上的一流的大學,彼此之間形成競爭和互動,才會對城市發展有所推動。一枝獨大,非城市之福也。

再說說媒體。北上廣深之所以是一線城市,乃是有全國性的公共傳媒,特別是作為門戶網站的新媒體。北京在傳媒業獨占鰲頭,上海有澎湃,深圳有騰訊,廣州有南方報業集團,杭州的新媒體在哪裡?網易的運營總部遷居杭州,是杭州的一大福音,假如杭州給予網易更大、更多的政策力度支持,讓喜歡杭州的丁磊以西湖為傢,打造出一個與馬雲的阿裡商業帝國可以媲美的另一個媒體帝國。那麼,杭州將真正地為天下所熟知,把握媒體的話語權。一個媒體將改變一座城市,杭州已經被阿裡所改變,網易是否可以同樣改變杭州——這將取決於杭州給網易多大的表現空間。

以我的觀察,杭州要與上海比肩,成為又一座國際大都市,最重要的乃是要改變杭州人的文化心態。西湖三面環山。小而精致,但杭州人的視野因此也受到限制。我在杭州幾個月,每天晚上看電視,黃金檔的電視新聞,很少看得到全國、不用說世界的重大事件報道,幾個頻道換來換去,都是本省、本地的日常生活瑣事。

雖然接地氣,卻少瞭一點“傢國天下”的情懷。民間如此,學術精英以不能幸免。杭州的人文學者當中,雖然有不少學科內部的一流專傢,但有國內和國際知名度的學術大傢寥寥無幾。教授們的研究旨趣多是本地的歷史文化,或杭州、浙江發展的對策性研究,有“之江”情懷,卻沒有“長江”意識;充滿瞭“傢”的情感,缺乏的是天下大視野。不要說與京滬學者,即使與曾經是民國首都的南京學術界相比,也有一段距離。

未來的杭州,將不是杭州人的杭州,浙江人的杭州,而是中國的杭州,世界的杭州。要讓全中國、全世界走入杭州,首先杭州人的心態要走出去,有傢國天下的博大胸懷。這個傢,不是西湖邊、錢塘江流域的小傢,而是涵蓋瞭整個長江三角洲的大傢;這個國,是包括東西南北的中國,而天下,則是整個東亞與世界。隻有你關懷瞭世界,世界才會註意到你;隻有你屬於世界,世界才承認你。

好在杭州正在變化。今年的國慶期間夜晚,我在錢塘江邊的城市陽臺,觀看錢江新城的燈光秀。30多棟高層建築外墻,在黑暗的蒼穹之下,串成一幅明亮的巨幕,由電腦控制的70萬盞LED燈,呈現出非常絢爛的自然、人文圖案景象。這個G20峰會之後的杭州又一張城市名片,其震撼力、沖擊力遠遠超過香港維多利亞港灣的燈光秀,也足以挑戰上海外灘的美麗夜景。的確,杭州正在全方位趕超一線城市。至於誰是誰的後花園,就愛誰誰吧。作為一個熱愛杭州的上海人,我期待的是雙贏。

【責任編輯:身中一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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